第(1/3)页 拍卖场内的喧嚣比预想中更热烈。 第二座工坊喊到二十万两时,乌元突然从地上弹起来,脖颈青筋像蚯蚓般爬满,举着木牌吼得嗓子发哑:三千万两! 买北方四郡建造权! 惊堂木悬在半空,沈万三的手顿了顿。 他抬头看向二楼雅座,嬴轩正垂眸转动腰间玉坠——那是默许的暗号。北方四郡因灾损毁的官道、粮仓、民宅共计三百七十二处,沈万三清了清嗓子,此工坊产出的水泥专供四郡重建,竞拍者需与治粟内史署签订三年供料契约。 乌元的木牌砸在桌上,他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,手指却死死攥住契约文书:乌氏商队愿以族中矿山作押!他抬眼时,眼底的灼热几乎要烧穿宣纸——自去年黄河决堤,北方四郡的重建工程就像块肥肉,被各商社盯着,可谁都不愿先啃下这赔钱的骨头。 直到嬴轩提出水泥换重建配额,他才突然明白:那些被冲垮的城墙、淤塞的河道,哪是烂摊子? 分明是大秦最金贵的地契! 嬴轩倚着栏杆,指尖摩挲过袖口被李斯冷光擦过的位置。 楼下乌元的疯狂在他意料之中——这个靠贩卖皮毛起家的老狐狸,最擅长把风险变成筹码。此人野心不小,他侧头对嬴政道,儿臣打算拨三十名匠师随他去北方,顺便...查查乌氏商队在匈奴那边的盐铁生意。 嬴政的目光扫过乌元因激动而泛红的耳尖,咳嗽两声:你心里有数便好。他话音未落,内史腾抱着算盘踉跄冲进来,算珠哗啦啦撒了半地。陛下! 太子!老臣的官帽歪在脑后,脸上还沾着墨渍,总...总共三亿两千七百万钱!他手指抖得连算盘都捡不稳,弯腰时竟摔了个屁股墩,惊得雅座外的侍从们想扶又不敢扶。 嬴政盯着地上的算珠,突然低低笑出声。 他伸手扶内史腾,指节还在发颤:当年朕修驰道,国库掏光了也只凑出八百万。老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可眼底的光却亮得刺人,难为你了,老腾。 内史腾被搀起来,官服后襟沾着灰,却笑得比娶亲那天还欢实:臣这把老骨头算什么? 第(1/3)页